图自网络
文
胡晓霞
-4-“你们看这位美女像不像希望工程里的那个小姑娘,眼睛又大又亮。”其中一个人盯着我夸奖道。“真像,真像!”其他三人用眼光打量着我,附和着。“是这样的,”女研究生诚恳地望着我,“我们是从北京来Z市旅游的,与老师,同学们走散了,我们的包都交给了一位同学保管,于是回程的机票都没有了,如果你愿意的话,希望你借钱给我们。另外我们还在搞一项研究,希望你能够发动身边的朋友资助。当然,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,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们说。”我将信将疑地听着,时不时瞪着疑惑的大眼睛。“现在你有两个选择,选择相信我们,你就会多一群朋友,你选择不帮我们的话,你就会错失一次做好事的机会。”女研究生滔滔不绝,她凝视着我的脸,不容我的目光躲闪。“你的钱每个月都寄回家吗?作为女孩子自己得有点私房钱。”女大学生说。“我的父母是不会要我的钱的,他们会帮我存起来。”我浑浑噩噩地反驳着。“你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!希望你选择相信我们。等我们的研究出成果了以后我们会把借你的钱还给你的。”女研究生说话时眼睛总是恳切地望着我的眼睛,从不逃避、躲闪。那眼睛里散发着真诚的光芒。倒是我,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,却是害怕那样的定定的目光,好像要把一个人看穿似的。我感觉在他们面前我就像是透明人一样,所有的心思如同一件件衣服,被扒光了。说真的,这种感觉让人窒息,却又不得不相信对方的话。她是多么真诚,多么真实,一个人这么聚精会神的瞅着你,让你不知不觉跟着她的思路走,不允许停留。“你谈恋爱了吗?”女大学生问。我摇了摇头。“你看我们的这位帅哥怎么样?他刚和女朋友分手。”女大学生指着青春痘男生说,“他可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才子。”不知怎么的,我红通通的脸上被印下了青春痘男生的吻,那是女大学生拉他凑到我脸前的,我似乎看见女大学生得意地笑出了声,所有人都跟着哈哈大笑。就我忤在座椅上。谈话持续了一个小时,对于他们的话我一直踌躇着不知如何答复。我时不时用眼睛的余光瞥一眼挂在墙上的电子钟,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,晚上八点半得打卡上晚班,不然会挨组长的批评,本来组长天生一副板着的面孔,真害怕得罪她,得罪了她,以后在厂里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。现在在车间里呆着就像是坐牢一样,如果再请个假,或出个错,简直就是在牢房里套上沉重的手铐脚镣了。“你好像很着急做什么事?”女研究生说,“你帮我们一个忙,借了钱给我们,到北京后会还你的。”其他三人也用急切的眼光看着我。我没有打量那么多,心里只感觉害怕和焦急,又没有脱身的智慧,或许当时更多一点的是单纯地相信了他们的话,认为帮助他们是自己在做一件好事吧。尽管他们的话语、表情疑点重重,甚至漏洞百出。总之,在他们多次的求助下,我神差*使地把银行卡递到了他们手上,并把密码写在了纸上。事后,我不能理解自己的愚蠢与无知,在正常情形下,不应出现这样傻帽的事情。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那张餐纸,那是一张涂了迷药的餐纸?我只能用迷药来安慰和麻醉自己。女研究生拿了卡与*衬衣男起身说先去取钱,叫我们等着他们回来。留下我和最先跟我借手机打电话的一男一女,当银行卡与手机随女研究生匆忙的背影离开我时,我心里惊悚,焦急,坐立不安,一身的鸡皮疙瘩。我内心的恐惧到了极点。我们坐了不到五分钟,女大学生对青春痘男说:“师姐怎么还没来。我们去找他们一下。”然后两人走到肯德基门口。我跟到门口,脸色惨白,想要拽住那女青年的衣服,又害怕挨打,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拦住一辆摩的,摩托一溜烟一个影儿也不见了。直到不见了他们的踪影,我的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,希望他们是真的大学生。-5-我摸摸裤兜,裤兜里有两张十元的,一张二十元的,一张五元的,我攥紧这四十五元钱伸手拦住一辆摩的回西埔。坐在摩的上,一阵凉风吹来,我感觉到阵阵寒意,脸色苍白,心里一片茫然,不知所措。恐惧和绝望突然攥住了我。摩的司机告诉我西埔到了,我呆呆地下了车,丢了*一样有气无力地往厂门口走,摩的司机大声叫住我,“喂,你还没给钱呢!”-6-回到宿舍,我从自己的床铺上找出电话卡给我高三的语文老师,拨了一通电话,我要确认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我是高三语文老师重视并青睐的学生,当时的她也只不过二十六七岁。当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道出,老师马上反应过来,果断地说:“你受骗了。”然后,我拨通了自己那部在自称大学生的那群人手里的手机,铃声响了两下就接通了,依然是浑厚的中年男声,先是感谢了我对他们的帮助,然后还请求我向朋友同事去借钱帮助他们。“你们这群骗子!”我在电话里声嘶力竭地哭喊。第三个电话,我泪眼婆娑,声音哽咽着打回家的,妈妈接的电话,她再次确定我被骗了。我准备接受妈妈无休无止的训骂,因为辛辛苦苦三个月赚来的工资就这样泡了汤。妈妈却只是着急地问:“你人怎么样了,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?”当得知我人没事时,妈妈在电话那头松了口气,“你没事就好!”事后,听妈妈说,那一夜她通宵未睡,担心着我被拐走。受骗当夜,我怀着伤痛按时来到工厂车间,只跟工厂里两三个玩得来的朋友说起过被骗的事,主要是怕被人耻笑,怕自己的悲哀当作同事们枯燥乏味生活中的笑料。报警电话更是没打,当时我不相信警察能管好这类事,另外也认为孤身在外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我向同乡娜子借了一百元钱作那个月的生活费,又在好友菁菁那里得到了许多勉励和安慰的话。我的心灵在受骗后的气愤中煎熬,在枯燥烦闷的流水线上备受摧残,两三个朋友的宽慰,让我心里渐渐轻松了些。-7-被骗后不到三个月,我就大病了一场,直到辞工半年后才痊愈。我的例假来了半个月不干净才去J医院看医生,医生审查坏人一样的审问我有无男朋友之类的话,我脸嗖地红了,低声说:“没男朋友。”然后医生为我开药。医生写在我病历上的字龙飞凤舞,像天书一样,我看不明白自己患的什么病,又害羞怕问医生。看过医生后,我的例假来了整整一个月,严重到躺在床上半小时就需要换一块卫生垫。不敢坐凳子,怕弄脏。吃不下东西,睡眠不足,血崩,让我一个月暴瘦十来斤。妈妈催促我辞工,组长板着冷漠的脸孔问我:“为什么辞工?”“得的是什么病?”我淡淡地回答:“宫颈炎。”想起来自己当时真够傻得可以的,难怪大家都问我有无男朋友,直到生了孩子后,我才知道宫颈炎是一种已婚妇女的常见病。当时医生,写在病历上的不过是“宫血”,与有没有男朋友,结没结婚根本是两回事。辞工后,我皱着眉头整整吃了三个月中药,半年后,脸色才逐渐红润起来。当我在键盘上敲完上面的文字,一位衣着褴褛,拖着残腿的老人家蹒跚着上门乞讨,“好心人,可怜可怜我吧,我刚走了儿子..……”我从裤袋里摸出了十块钱递给他,这种事经常有,真假也不待考证,我大概是见一次帮一次。老公经常批评教育我:“你傻不傻,好歹你得验证一下人家是不是真的没了儿子,是不是真的没有劳动能力。特别是那些装聋作哑的乞讨者。”我只是见不得人家在我面前可怜,我知道我应该学习分辨真假。相关阅读那一年,我是个十九岁的打工妹(上)作者:胡晓霞,网名,移云藏月,80后,双峰县梓门桥镇人。虔诚的文字追随者。主编龚向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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